现代人繁忙的工作节奏、70后-90后白领与父母的代际鸿沟,以及城市生活中诸如居住面积、生活成本上的压力,让绝大多数的我们,每年陪同老人在一块的时间,至多也是个可以天数计算的付出。多陪陪父母吧,他(她)们正在我们的职场拼杀、社交觥筹或者浏览网页、朋友圈时渐渐地老去。未富先老,是这个城市、省份乃至国家不得不面对的一个突出问题。广州的老龄人口在以年增4%的幅度递增,随之而来的是老年人口的高龄化、空巢化,继而带来的是养老压力的骤增,无论是居家养老、社区养老还是社会养老……
南都民调中心,以街头访问的形式,进行了462份样本的随机调查。结果显示,仅有26 .19%的受访者能每周至少见一次父母,而更多的是一年才能见几次甚至一年才见一次,这类受访者占到了56 .71%.
也就是在南都发起本次街头访问式民调期间,南都记者选取了三个广州新移民家庭,来尽力展现他们陪老现状的共性、困惑,以期为目前家庭养老为主体的养老模式找到一条蹊径。
2003年来到广州就业的李清、张波夫妇家里的住房套内面积有80多平方米,三居室内,一家五口居住起来倒也不是特别的拥挤。李清自认为是一个很尊重长辈的人,从未和帮忙带孩子的岳父母发生过争执和碰撞。作为家中长女的张波,也不会和自己的爸爸妈妈有啥争执。困扰他们团聚的,是老人们难以割舍的思乡情怀和在新城市里难于融入的现实困惑。
岳父母来穗帮带孩子
如果不是有岳父母在外孙出生后来到广州帮忙带孩子,夫妻俩可能近几年都不会回乡探视老人。
“孩子出生之后的这两年春节,都是在广州过的。一开始是岳母过来守月子,继而是岳父也过来帮忙看着日渐淘气的儿子。”李清向南都记者表示,如果不是有岳父母帮手,在广州基本没有外援的夫妻俩,可能不得不选择让一方辞职,专门带孩子。
对于岳父母的及时援手,夫妻俩一直心怀感激。并尽力将所有的空余时间、假期都用在了陪老人、孩子一块在广州周边游玩上,“老人在广州期间,工作日是我们在榨取老人的晚年时光;休息日则是我们陪同二老的日子。”
生活平淡,但也写意。两人不在家的时候,倒有种黄发垂髫、怡然自得的幸福感。如果按照二老当初的设想,是希望能将外孙带到上小学的。
生活空间狭小岳父精神压抑
但孩子一天天长大,老人却一天天老迈。
李清发现了岳父的状态越来越不对,深夜经常会大声梦呓,文绉绉的老人在睡梦中总是发出令人惊讶的大声呵斥,和夹杂着老家方言的粗话。
“老人太压抑了,以前还喜欢拉拉二胡,现在也不拉了。打开电视看看新闻、娱乐节目吧,又怕吵着外孙休息,影响孩子的视力……”张波知道父母的苦楚,两位七十来岁的老人,在老家的业余生活,其实要比广州丰富得多,“老妈早晚能去社区跳跳广场舞,老爸还能和年轻一辈打打台球、乒乓球锻炼身体。而现在,两人的时间基本被消耗掉了。”
而且,身处白话为主的老城区小区内,两名普通话都不怎么利索的老人,很难融入到社区老人群体中,大家都是一样地带孙辈,但语言沟通起来有困难。这也就局限了老人在广州的生活。
岳父病了数着日子盼回老家
眼看着岳父的精神状况日渐萎靡,李清特意陪老人去医院做了次全面的体检。而这次检查,神经内科的大夫发现了岳父梦话连篇的原因。医生当着老人的面说是阿尔茨海默症,一种老年人常见的疾病。
对医疗行业颇有了解的李清却清楚内科大夫的意思,那种疾病的另一个说法,是老年痴呆症。随着病情的进展,老人的记忆力会变得越来越差,甚至彻底忘记亲属的姓名。尤其危险的是,在两位老人呆了近3年依然陌生的城市里,其中一个老人患上了这种疾病,是非常痛苦的。
老丈人开始翻着日历、数着日子看看究竟什么时候能够回故乡去。夫妻俩每每看到此情此景,心里总是莫名的难受……
让老人家一个人回家显然是不现实的,这个疾病早期还好,越到晚期,越离不开家人亲属的看护。如果这时再加上一个全职保姆,三居室的房间骤然又变小了。
9月的第一个长假期,一家五口在孩子出生后第一次踏上了回乡的路程。孩子只得找可靠的保姆带着,李清老迈的父亲也赶来广州帮忙。至于一家团聚、陪护老人,两人也只能委托在老家的弟妹多多操心。
“十一、春节都回去看看。那真的就是每年只能陪老人几次了。”夫妻俩都不胜唏嘘。
老人在广州期间,工作日是我们在榨取老人的晚年时光;休息日则是我们陪同二老的日子。
———女婿李清
老人太压抑了,以前还喜欢拉拉二胡,现在也不拉了。打开电视看看新闻、娱乐节目吧,又怕吵着外孙休息,影响孩子的视力……两位七十来岁的老人,在老家的业余生活,其实要比广州丰富得多,老妈早晚能去社区跳跳广场舞,老爸还能和年轻一辈打打台球、乒乓球锻炼身体。而现在,两人的时间基本被消耗掉了。
———女儿张波